【寒故】千纸鹤
-寒故
-狼人寒和魔法师故。
-我也不知道有几篇，就随便写写
-01
何故是一名魔法师，他生活在某一片森林里。
他似乎生来就是这一片森林的孩子。他见证过森林的朝夕四季，清楚这片森林天气的变化无常。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活了多久，只知道他一直是一个人。他已经毫无缘由地诞生，那或许某一天也会突如其来地消失。对此他并不惋惜，他可以说是毫无牵挂。
……直到他遇见宋居寒。
-02
宋居寒是一名狼人，何故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尚未成熟的狼崽子。
彼时他黑色的卷发才刚刚及肩，他立着尖尖的耳朵，灰色的尾巴尖有意无意地扫着森林的土地。鸟儿和小一些的动物看见他便噤了声音没了影子，只留下树叶在高处瑟瑟发抖。
狼人从来都是不受欢迎的，任何肉食者都不会被欢迎。
但显然面前的幼崽狼没什么危害，至少何故这么坚信。
“你叫什么？”
“你不怕我？”
“只要你不第一时间扑上来咬我，我就不会怕。”
其实咬了也没什么，何故想，小狼毕竟不那么危险。
但他很快否认了自己的天真。
他看着小孩，小孩也盯着他，那纯黑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自己。那眼神其实很可怕，平静之中带了一点傲视——他的种族让他有骄傲的资本。除此之外的就是深不见底的某种感情，真要说的话就像是食肉动物在打量面前的猎物，思考要怎么捕猎，怎么玩弄，怎么享用。
何故本能地战栗了一下。他在把我当猎物，何故想，果然狼人还是狼人，就算是幼崽也不好惹。
“你来这里做什么？你的家族不在这里吧？”
他努力让自己显得和蔼而平静，就像面对一只松鼠或者野兔一样平常。
“对，我出来玩。”
那小男孩的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，不知为什么，何故竟然从那悚然的眼神里读出了几分可怜。……或许是那张脸太过于具有迷惑性了。
“那我……给你变个魔法玩儿吧，然后你就快回去，不然太危险了。”
不然我的处境就要变得太危险了。何故想。
-03
于是他勉强站定，说服自己的腿不要在关键时刻软掉，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对方。
“你有纸吗？或者布料之类的。”
小男孩想了想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。淡蓝色的方巾被他叠得整整齐齐，摊开后上面还有清晰的压痕。何故接过方巾，闻到了上面清凉的气味。那像是玫瑰或者是什么花朵的香气，不带任何血腥或是泥腥味，看得出主人很珍惜它。
何故看着面前的小孩，想问你真的是狼人吗，话未出口看着对方的耳朵和尾巴，又硬生生被咽了回去。
于是他闭上眼睛，低声吟唱了一句什么，接着摊在他的手心那块软趴趴的布料自己变形，经过了一系列复杂的折叠，成了一只鸟。
那是人类村庄里流行的千纸鹤。何故每过几个月就会去那里买一批食物，顺带着了解了正常人类的活动。
蓝色的鸟在空中旋了一圈，然后落在男孩的肩膀上。
“这是千纸鹤，本质还是手帕，不需要吃喝也不会鸣叫……也不能吃。”
男孩抖了抖耳朵，伸出手捏了捏千纸鹤。过了半晌他重新抬头看向何故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，然后沉默了片刻疏离地点点头，转身离开。三步之后他突然停下来，然后用不大的声音应了一句，“我叫宋居寒。”
何故“哦”了一声，看着宋居寒离去的背影，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：“我叫何故。”
他觉得自己很傻，不知道宋居寒听到没有。
-04
在那之后又过了很久很久，久到何故已经数不清他一个人呆了多少日夜。
宋居寒再一次出现了。
那时候他正拖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野兔往何故这儿走，身上带着伤痕和泥土。何故刚刚点起火，想要给自己烤一点面包。他听见草和落叶的沙沙声，警觉地抬起头，对上了宋居寒在夜色里发亮的眸子。他看见很久以前自己变的千纸鹤还在宋居寒的肩头，埋在他的颈窝里睡得香甜。
似乎是感受到了制作者的气息，千纸鹤抖了抖翅膀，绕着宋居寒飞了一圈，停在他肩头盯着何故——尽管它没有眼睛。
宋居寒长得很快，他的个头已经超过了何故，他留了长发，草草地拢在脑后，衣服的长袖被高高地挽起，露出带着划痕的手臂。他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提着野兔的耳朵，可怜的猎物在他的手下瑟瑟发抖。宋居寒的五官已经长开，从儿时的稚嫩蜕变得更加深邃，他变瘦了，幼时的婴儿肥一点点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消瘦的脸颊。
时间把他从孩子完完全全地打磨成了英俊的男人，尽管如此何故还是认出了他。他似乎记得何故，短暂的岁月并不会在长寿的魔法师身上留下痕迹，于是何故和他记忆里的人类哥哥重合，仿佛他们上一次相遇还是昨天。
“借我烤个夜宵。”宋居寒提着兔子晃了晃，何故看到那食物冲他投来求助的目光。
“……太残忍了。”何故憋了半天，还是想要拯救一下可怜的兔子。“请不要当着我的面烤小动物。”
宋居寒嗤了一声：“你可以转过去，别告诉我你活了这么久没吃过兔子肉。”
“没有。”何故掰了一块面包递过去，“我一直吃面包和家畜的肉。”
森林的孩子对森林是有感情的。
宋居寒半嫌弃地看看何故，又看看手里的兔子，最后把猎物往后一扔，靠在何故身边的树干上：“那我不吃了。”
何故看看不远处摔在地上吃了个狗啃泥还要马上站起来跑开的野兔，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惨。
他好像被狼崽子缠上了。
-TBC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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